空来梦

weibo:@-空来梦- (存稿备份,不像lofter那么容易被屏)

万華鏡(4~6)

主hsb,列一下其他出场较多的角色(戏份先后大致排列,但实在时隔太久了我不一定记得全):
歌仙兼定、宗三左文字、三日月宗近、蜻蛉切、今剑、岩融、萤丸、御手杵、明石、山姥切……大部分设定这个本丸有的刀我都带出场写了几笔,感觉很有趣w
……总之是过了一下写1V1战的瘾,前后写了几场。

前面写的比较生涩,分段也比较短。后面会好一点。
新年快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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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四)

 

一再而三,这次,他终于看清了新主的容貌。

 

果然是极年轻的女孩子。

一双杏眼澄澈幽深,睫毛甚长,看人时带着点儿似情似喜的波光流转。淡施胭脂的薄唇含着浅浅笑意,肌肤柔腻,下颌线条精巧分明。唯有两条眉修长斜飞,颇添了几分英武之气。

一袭白衣,束出窈窕腰身。她整个人沐在一圈淡淡的辉晕中,宛若明珠映月,脂玉莹光。

 

他一时恍神,胸口猛烈的跳动。顾忌着礼数不敢抬头多看,垂下眼,又分外挺直了背。

 

“压切长谷部先生,不必拘礼。”

她示意他坐下,一面亲自斟茶,一面轻轻按住他惶恐想要起身的肩膀。

 

逐一问候过是否休息得好,本丸环境可还合心等细碎问题后,审神者又道:“今日便劳烦您近侍当值,不过我这里素来无事,唯独小妹海月性子顽皮,如有言语冲撞,请您千万不要挂怀。”

 

压切长谷部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年轻美貌的女子这样琐琐碎碎的关照,又偏是他主上,简直头皮发麻。她嘴角弯起,可那笑意分明远的很,不真切,比隔阂着三重纱还捉摸不定。她越是细语盈盈,他越觉得心惊肉跳,仿佛要被挖出心底那一点儿窥破她凶戾一面的秘密来。

压切长谷部刚要谦辞,忽而室门大开,闪进一道藕色的俏影。

 

“姐姐你背地里说我坏话!”

 

“你的坏话还用得着我说?”她跟妹妹打嘴仗的功夫倒是异常娴熟,“昨天的事还没空罚你,今天又来捣乱。”

 

“姐,我说真的”,海月扑在她怀里,小猫儿似的,“招个会做饭的来吧,刚刚我去看仓库,啧啧,那么好的秋松茸,你就拿来冲速溶味噌汤?”

“总比你偷了我两整条伊比利亚火腿去喂五虎退的几只虎崽子好。”

她泰然自若,连睫毛也不抖一下。

 

“你这里不缺资材,房间空置许多,政府又撒雪片儿一样给你塞任务,本来帮手就缺得很,干嘛封了锻造所?我家光忠煮的寿喜烧,好吃到跳舞,你不想要?”

“不想”,审神者放下茶杯,“是说,你突然有闲工夫跑到我这里来蹭茶渍饭,就为替我检查仓库?”

“自然不是……”海月小声说着,斜觑了一眼压切长谷部。

 

他会意,起身告退。

审神者微微颔首致歉意。

 

守备的值房就在隔壁侧间--说是侧间,其实是三室并一,宽敞明亮,装饰精雅,诸般事物齐备。

墙上嵌着镜子大小的整块淡蜜色琉璃,贴上去细看,与主殿中厅相通,只是影影绰绰,看不十分清楚罢了。

想来主殿如有动静,可从这里知晓安危状况。这样光明正大的提供给近侍窥视的镜孔,这位主上心思倒也坦荡。

 

为着安全的缘故,守备间不隔音,好在主殿中厅十分阔大,只听得两人声息密密,字句并不清楚。

 

压切长谷部取下一簿近侍日志,随手翻看起来。

 

“四月十五日,出阵四,伤七,信十九,刀装四十二,新参者无。”

字体朴拙刚劲,签名是同田贯正国。

 

“五月七日,出阵五,远征七,伤九,新参者无。信二十一,收讫政府彰赏十二箱。”

签名是浦岛虎彻,下又一行小字及小小鬼脸表情。

“真小气。”

压切长谷部一笑。想来小气是指政府彰赏空有数量,尽是些不实在的木炭砥石之类。

 

往下翻去,歌仙、山姥切、宗三、太郎、次郎等名字都有出现,日数和轮替班次也较为平均。

一路翻到昨日,长曾祢虎彻所写。

“六月二十九日,出阵六,远征十二,伤四,刀装三十,信十五。新参者压切长谷部。海月殿偕加州清光至。”

 

翻过这页,已有一行字。

“六月三十日,主令,封锻造所,止纳新刀。”

这行字末尾,盖了一枚小小的朱红色印章,是长曾祢的刀纹,做为添记执笔的确认。

 

压切长谷部想起早上宗三意味深长的拍肩,合上日志簿,捏了捏额头。

如昨日宗三指引,本丸空余刀室极多,并非满员之故。资材丰足,财帛盈仓,单是付丧神居所内的陈设用度已堪与前生所见一城之主比肩。

可从日志中看,近三个月新参者除了浦岛虎彻,便只有自己了。

 

压切长谷部倒愿意选择相信是因为主上得到自己心满意足。

入手次日就点为近侍,诸多关切,显然是在昭示厚待之意。

不过,他反而因此有些惶惑,心思愈加激荡。

 

所谓「恩遇」,后面追加索需的回报,往往是些要命的东西。跟随过一代雄杰的长谷部心中清楚。

 

她所期待的,是什么呢?

身为利刃,必是要在战场上建立功勋的。自己……能报答得起这份期待么?

窥见她半昏半明中的一箭,着实惊心。就算放在他前生所处的时代,也足以立身求全,甚至扬名于乱世----若她不是女子的话。

而自己的实力,她还远未知晓呢。

 

存了一点在审神者面前证明自己的好胜心,压切长谷部的脑中如投下石子的湖面,对于出阵的渴望,一漾一漾地,扩散开来。


(五)

 

“压切长谷部先生?”

门扉拉开一条缝隙,露出半颗栗子色的小脑袋,乌溜溜的眼珠眨巴着三分强装作十分的委屈。

 

长谷部快步迎出来。

“海月殿下,您有何事。”

“我是来……嗯……”

“请您但说无妨。”

话音未落,审神者从屋内扬声道:“海月,家规第十五。”

 

硬挤出来的十分委屈顿时换成货真价实的懊丧,少女垂着头,嗫嗫嚅嚅了一阵子,才道:“十分抱歉,海月昨天失礼了,请您原谅。”

“不不,您不必这样介怀。”

“谢谢您心胸宽广。”

少女轻轻吁出一口气。

 

“回来吧。长谷部先生也请一并进来。”

审神者从案几旁抽出一张薄藤色洒金花鸟纹和纸,随手拈笔添上几个字,又取一枚田黄小印按了,略待朱砂干透,才交给压切长谷部。

“劳烦您到万屋行走一趟,请老板差遣工匠到海月那里,扩建刀剑居室五十轩,资材各备十五万,四色御札一百二十封。另外,跟他说,支在海月账上的四十万甲州金是一季费用,九月之前绝无垫补。”

她瞥了一眼海月,又道:“快去,一早不见加州清光,早被你遣去万屋等着了吧?”

 

“姐姐英明!我们走啦。”

少女乐滋滋的拉着压切长谷部一路蹦跳地飞出了房间。

 

万屋并不远,只是头一回前往难免路生。等事情逐一办妥,帮着海月和加州清光采买点讫,又按照主上的交代叮嘱了老板,才打道回本丸。

 

刚进前门,未及到主殿复命,忽闻中庭铃声振响,似是召集。

片刻,众位付丧神已在前庭集结,审神者见压切长谷部匆匆赶回,便扬声道:“蜂须贺虎彻、山伏国广、次郎太刀、御手杵、压切长谷部,队长小狐丸,出阵准备!”

“领命!”众声齐应。

 

初次出阵来得这样快。

宗三左文字一早去了远征,压切长谷部穿戴战装完毕,突然很想跟他聊几句,哪怕一句也好。

不,不聊也没关系,到了战场上,只要遵从主命,奋勇表现就可以了吧。

压切长谷部系紧护甲的固定绑带,定了定神。

 

队长小狐丸已在到时迴所等候,待检查全员过装束并分配好刀装和马匹,便向审神者请报出征。

她已换上初见面时的一身白衣绀袴,长发束起,朱弓斜挂,箭囊缚在鞍侧。听小狐丸语毕,下令即刻动身前。

 

战场远比他记忆中的样子静谧。

按宗三所说,他将要面对的敌人叫做时间溯行军,狡诈但并不十分凶猛。无意外的话,本丸诸部早已武力压制。

“---- 只有检非违使难缠,神出鬼没,实力不俗。不过嘛,也没那么容易碰上,放心。”

他记得是这样。

 

小狐丸探阵回还,神色轻快:“四打两胁,自东南、西南两侧合围,阵型鲜明,看起来是会让您心情舒爽的敌人呢。”

审神者微微一笑,颔首道声辛苦。

再引辔前驱数步,其余部众见势,默契地分开梯次而列,队如弓曲,阵成锋矢。

 

压切长谷部一手攥紧缰绳,一手按在刀柄上。

听小狐丸言语中的意味,料来此次敌人是可轻取之辈,用来熟悉战场,无疑眼下是最好的磨砺机会。

 

片刻间,烟尘隐隐,西风迷乱,远处天际有几点暗影起伏。

 

审神者神色肃穆,朱弓平举,一箭已扣在掌中。

敌军来得极快,眨眼功夫已近在百步之距,忽见她引弓撘箭,只听噌嗡一声弦响,白羽飞出,正中一敌!

利箭去劲刚猛,穿脑而过,一人滚落马下,对方阵型登时凌乱。

 

随即小狐丸一声呼喝,全军抽刀策马压上,贴身以刃相搏。

 

压切长谷部速度极快,第一个突入阵中。

借着马势沉腕横掠,错身间刀口已见血斑点点。

中了!

熟悉的,撕开肉体的手感引得他身心兴奋,回马再刺,却见受伤的敌人举刀格挡,锋刃相交处寒星四溅。

来敌甚是轻巧,见两刀黏着,翻手一撤欺身扑上化挡为挑刺,直取咽喉而来。压切长谷部挽缰掠马斜斜避过,趁敌人身形未稳,反手斜切,却是虚招,见诱得敌人左肩破绽,拧身双手持柄过顶,凝力正面直直劈砍一刀!

甚至没有一声轻哼,只听得骨骼碎裂的刺响。压切长谷部首战告捷,斩敌马下。

殷红的鲜血泼洒了他身上脸上全是,腥臭扑鼻,可其中似乎又蕴含着某种奇异的甜香,冲击得他胸口快意激荡,神采勃发。

 

环顾战阵,小狐丸的对手已被他挑翻落马,身上四五处血口淋漓,强自挣扎了几下,也不再动弹。山伏国广与蜂须贺虎彻追得略远些,此时激战正酣,稳稳占得上风。次郎太刀笑眯眯地一边取酒仰头痛饮,一边勒马回还,料来得手无虞。御手杵拍马经过压切长谷部身侧,枪尖上还缠坠着半副披甲,鲜血滴沥,却甩来甩去挣不脱,他摸摸后脑,嘿然一笑:“我只会突刺,常常,难免碰到这种事。”

 

压切长谷部抽刀助他挑断披甲上的牛皮系绳,与小狐丸并肩引辔回到主上身边复命。

审神者眉头紧锁,目光细细地从上打量下来,见他身上虽覆满血迹,却不见伤口,又见他进退举止并无忍痛艰涩处,才微微松一口气,舒展眉眼,露出嘉许的微笑。


(六) 

诸将整肃队形后,小狐丸率部继续前进。行至一处溪边,便传令各自修整,浣手饮马。

压切长谷部简单清理了下已经干枯硬结的血迹。久疏战阵,这种锋刃重新闪亮的感觉,宛若重见天日般令他欣喜雀跃。

敌人……再多一点,再凶猛一点,好教他砍杀得更畅快。

也好教面前这位新主上见到他真正的本事。

 

茶僧什么的……压切长谷部嘲弄似地一笑。

 

以我为刃,天地可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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审神者在他右侧下马,俯身取下持弓所佩戴的鲛皮指牒,在溪水里浣过双手,用白绢帕子擦拭过。转身避开他的视线,二指探入胸前细银紥水犀皮角形护甲中,拈出一枚金色小符。

她把这枚犹带着一丝体温的金色小符塞在压切长谷部手中,低声嘱道:“收好了。”

压切长谷部低头端详,是枚御守,质地精美,光华灿烂。他不知何用,但既是主赐,只得收在怀中。

可那一点点体温余热,莫名暖暖地灼烧起来,烫得他心口一紧。

 

这次出征战阵甚长,及一路厮杀到敌队本阵前,已历五战。

虽说五战全胜,终究乏惫,刀装零落,诸位付丧神也多有伤损。

蜂须贺虎彻受伤最重,第四战追击中遭遇敌队两枪伏击,救援只迟了片刻,他左腿已被刺入一寸多深,鲜血汩汩。

因伤处在大腿,审神者终究身为女子,只得取出绷带药物,转交小狐丸为蜂须贺止血包扎。

转过脸去,压切长谷部见她牙关紧咬,强自忍耐肩膀的颤抖,袖下拳头紧握,指节泛白,显是心中气恼已极。

 

这是初次与蜂须贺共同出阵,压切长谷部一度被他清俊秀美的面容和华美战甲晃得出神,与质朴刚健的同田贯正国看上去风格迥异,差别之大犹如两极。却不料他如此硬气,独抗两枪犹自血战,及到次郎太刀援手上前,已是半身金甲散乱,浴血淋漓,长发披散,手上刀法却分毫不乱。

那枪头拔出,是柄曲刃枪,伤口勾翻血肉,形状惨烈,蜂须贺犹面带微笑,忍痛一声不吭。

 

“能让那些家伙见识到虎彻真品的锋利,非常愉快。”

蜂须贺安慰着审神者。

 

所幸伤药极灵,小狐丸手法亦是娴熟。包扎后血流止住,又听得伤不及筋骨,审神者神色略缓。俯身温言絮絮在蜂须贺低语几句,见蜂须贺态度坚决,也就不再坚持,下令继续前行。

 

眼前的敌营本阵,黑旗猎猎,散发出明显的不祥之气。

小狐丸探敌回报,面色凝重:“两枪两太刀,一薙一大太,阵型不明,怕是一场恶战,请您务必小心。”

“辛苦你。诸君听令列阵!”审神者横弓示法,切齿之意森冷透骨,“请各位保全自身为上,不得有伤!”

 

阵法一字横开,审神者勒马前出,取出囊中最后一支箭。

 

压切长谷部暗自观察,无论敌阵易摧或凶险,她每战只发一箭。五战之中,三战正中,一战略偏,只伤敌而不得击毙,还有一战中遇大太刀盾兵格挡,却是毫发无损地飞出了。

一箭之后,她便不再动作,任敌我如何厮杀,她只在阵后端坐于马背上,冷眼瞧着。

 

此刻亦是如此,引弓之姿如四海顷涛,九州雷骤,杀气之凌厉尤胜此前。

白羽破风而出,审神者这一次没有偏离。随着一声裂甲穿云的尖啸,敌阵薙刀应声坠马。

 

情知此战必苦,压切长谷部反而斗志更盛,当即一夹马腹,迎头冲上,与敌阵中一名太刀武者缠斗起来。

小狐丸顾着蜂须贺伤势,紧紧贴上,形成一左一右夹击之势,把大太刀困在当中。

御手杵骑术颇佳,想来是特别下过功夫练习,独自对阵另一刃太刀,始终依靠马术保持有利距离。寒星点点,银光烁烁,拦、拨、挑、压,章法森严,窥得机会便是挺枪一刺。

敌队中的两柄长枪却尽数被次郎太刀和山伏国广逼得步步倒退。酒坛歪歪斜斜垂在鞍侧,次郎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样子,半嗔半怒地道:“害人家认真起来了呢,酒后助兴的话,就你们两个还不够看!”

一柄极长的大太刀在他手中使得如风如轮转,虽只身正面应敌,却犹胜千军万马,万夫难挡。

山伏国广一面豪阔地怪笑,一面念起不动明王真言,在次郎太刀一侧掠阵,出刀如疾雨。这配合的战法颇为有效,顷刻间已有一敌枪肋下挂彩。

…………只是当真太吵闹了些。

 

这边压切长谷部独战太刀,战况胶着。古语云,一寸长一寸强,一寸短一寸险,相较于太刀,他在刃长上吃亏不少,但要论起在战场上锋锐灵动,压切长谷部自信不输给任何人。

几番交阵,他心下有了计较。横手持刀,刃向下,手指抵住刀镡,势做切削,可到了近前,他忽而向后倒伏,险险避过对方太刀掠扫,手腕轻巧一抖,直剜马腹!

敌马中刀吃痛,骇声长嘶,前蹄奋起,果然将太刀武者掀落。压切长谷部也顺势从马背翻下,趁敌人立身不稳,欺到近前,也不蓄力劈砍,只就着一冲之势由下向上斜削。那武者反应极快,以刀础地猛地侧身倒退,可惜略慢分毫,虽然避开胸腹要害,一只左臂着带半边肩膀却已被压切长谷部生生削断。

 

断臂飞出,鲜血狂喷,洒得四周草叶不住颤抖。

 

敌阵武者重创之下心神已失,单手抡起太刀疯魔般四下乱劈,加之重心不稳,踉跄进退,一时间倒逼得长谷部反步退后不得再近身。

可终究是失血过多,不消片刻已经跪倒,手中太刀当啷落地,仰天嘶吼。压切长谷部上前一步,举刀凝神,也不知敌阵武者是否听得懂,到底是敬他战至力竭的硬气,便言道:“素无仇怨,战即为敌,但因主命,请君受死!”

那敌阵武者面目狰狞,口中喝喝,不知说了些什么。长谷部一刀斩压,登时将他身首异处。

 

压切长谷部收刀入鞘,转头望向审神者,她依然端坐在本阵中。

西风萧瑟,白衣胜雪,银甲熠熠,可她的神情极冷,犹如寒冰。

目光流转中,与压切长谷部四目相对,忽而扑簌几下,她眼神化作初次他拜见时,那一湾似情似喜的温柔春水,又含着笑点一点头,面露嘉许。

他也报之以笑,心下却喟然一叹。那寒冰似的眼神,才是她不做矫饰的样子吧。

不过,今日这番厮杀,自己的表现可有在她眼里多停留片刻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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